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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章 (上)抉择

终章 (上)抉择

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灰暗了,潜移默化中,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压抑。

这里是学院阴暗的角落,看不见行人,只有热衷于读书的少女和狂热于剑术的少年坐在老旧的长椅上聊天。

“抱歉,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朋友,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”

“是吗?那算了。”夜萱失落地低头。

“话说回来,你为什么突然想交朋友了呢?你不是很抵触外人的吗?”

“你……不,你们,”她像是自嘲,又像是嘲笑外人的无知地朝着流云露出可怜的笑容,“都是这么觉得的吧?这也不奇怪,因为我总是‘独来独往’的嘛。”

嘲笑的声音更重几分,她不是笑谁,而是在笑自己。

这笑让流云感到颓废,有种立即想要趴在地板上的冲动。

他开始好奇夜萱过去了: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?再怎么样你也不至于没朋友吧?”

“有些东西,是已经无法改变了的啊。”

她的眼睛正对着流云的眼睛,透过深蓝色的瞳眸,其中的波澜好像就要冲出虹膜一样。

她一如既往地望掌心,孤独带来的痛苦,只有她知道。

“你走吧。剑术我已经教给你了。”

“这么急着赶我走,是不想让我知道吗?告诉我吧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“不要多管闲事!”夜萱突然抬头呵斥,眼角泛有泪花,“至少……不要让我再想起来了……”

流云还想说些什么,但夜萱已经耐不住性子,把他从长椅上推下:“再不走,我就跟你绝交!”

或许是被夜萱所感染,他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。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夜萱,艰难地转过身子,没走两步,又意犹未尽地回头:

“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,我随时都可以帮你。”

“那就多谢了——但我想我不需要。”

“那,有缘再见。”

“再见。”

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带着满腹窝囊的水,怀着对夜萱的种种疑惑,还有曾经和东璃见过面的事实——流云本来是想在临走时和她坦白这件事的,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亦或者没有说的必要。

这只是个意外:少年偶然碰到了一个正在受欺负的女孩,畏畏缩缩地不敢出手,仅此而已。

甚至他还耻于回想,如果想到,他恨不得杀了自己。

流云已经没法厚着脸皮寄居在这里了,最重要的是,他无法容忍自己无所事事。

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既然夜萱又不让自己帮忙,那他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。

回赫顿玛尔吧。

他决定了,要成为冒险家。只有成为冒险家,只有在一次次的生与死之间徘徊,他才会真正变强——如果在这之前就死掉的话,那就说明他没有这个命。

流云已经死里逃生一次了,对于死亡,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。

他扛着包裹,把刀绑在背上,这样的话行动会轻松一些。

他离开了魔法学院。

天气似乎从昨天开始就有些阴沉沉的了,流把脚步放慢,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观察着这座港口城市。回头再看一遍西海岸,才发现它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城市。

海鸥鸣叫,秩序井然,码头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,海浪拍打着沙滩,传来一阵阵海潮的低鸣。

佣兵会馆的喧闹声让流云驻足观望,虽然西海岸的分馆不及赫顿玛尔的总部宏伟,但也挤满了人。

“嘿兄弟,我们组成佣兵队吧?我手头刚好有一个赚钱的契机,来不来?”

“听起来不错嘛,我看看……这是秘银级别的委托吧?我们两个黄铜能行吗?”

“怎么不行了?你是散打我是枪手,一前一后完美搭配呢!”

“呃……这样听起来难道不是我在当肉盾吗?”

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佣兵之间的对话。

流云拿出黑铁勋章,紧紧握在手心,希望把耻辱永远铭记在心中。

他到底该不该成为佣兵?如果他不是佣兵,他就不会被镜月和克洛帝斯欺骗,更不会来西海岸,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
但如果他还在格兰之森打猎,他没有机会见识人心冷暖,更无法认识到自己的天真。

心情波澜之中,他经过了罗莉安的店铺。

“虽然很不想进去,但或许能问到克洛帝斯和镜月的下落。试试看吧。”

抱着尝试的心态,他推门而入。

“欢迎光临!”

罗莉安标准地摆出商业笑容,在看清来人以后,表情就变得好奇起来。

“我还活着呢,罗莉安小姐,惊讶吗?我也不敢相信。”

流云的话语让人感到不寒而栗,但罗莉安似乎只是好奇而已,没过多久又不可一世地昂起了头。

“没想到你还捡回了一条命,运气不错。你不会是来要赏金的吧?如果是的话很遗憾,那一票金币已经和你无缘了哦。”罗莉安又对流云摆出衣服厌恶的表情,“顺便一提,在听到你这个不懂得欣赏我美貌的人的死讯的时候,我真是高兴得不得了。怎么样?现在说我漂亮的话我说不定还会施舍你一点钱哦!”

“我对你的美貌没有兴趣,罗莉安小姐。我来只是想问镜月和克洛帝斯的下落,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话,那就算了。”看起来毫无希望的流云刚一进门便萌生了退意。

“就算我可怜你,我告诉你吧!”罗莉安冷笑,傲慢地侧过身子,“他们早就回赫顿玛尔了,明白?。”

“多谢!告辞。”无意中便得知了仇人的下落,流云抱拳,然后迅速离开。

但这个情报其实根本算不上情报,正如罗莉安所说,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他们回了赫顿玛尔。

既然如此,他也没有留在西海岸的必要了。

“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兄弟,你来得太迟了,已经没有开往赫顿玛尔的马车了。”

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,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刻了,从西海岸开往赫顿玛尔的马车是从中午就没有了的。

这就表明流云得到明天才能出发。

第二天,他起床时,正好是驿站热闹的时候。

清晨,西海岸一片寂静,只有驿站一片人声鼎沸。

但当他走向马车时,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后方击中了他的脑袋。

“谁?”

他猛地回头,只见阴影下,一名戴着红色斗篷的白发少女缓缓走出,一脸平静地望着流云。

“是你……”

流云认得她,她是那个救过自己的女人。

她侧过身子,阳光被完全地阻隔在血红色的斗篷上,阴影下的她显得神秘:“我等你很久了。我有话对你说,想听的话就跟我来吧。”

“为什么我要听你的?我还要赶着回赫顿玛尔呢。”

“流云……是吧?你是真的把阿花当朋友来看吗?”

流云眉头一皱:“你认识夜萱?你是谁?”

“沙伽。”

“你是夜萱的老师?”

“你问过她?”

“她先前买了你写的书,那个时候提起过你。”

“那这样的话就更好办了,你既然知道我是阿花的老师,那就跟我来吧,这里不适合长谈。”

今天的天气变得更加灰暗,乌云聚在西海岸的上空,马上就要下雨了。

晚夏的最后一场雨过后,秋天就要来了。渐渐地,开始打雷了,风也更加猛烈了,原本燥热的晚夏居然升起了一丝凉意。

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,生怕被这场蓄积已久的倾盆大雨浸湿了身子。

“那就这里吧。”

推开精致的木门,映入眼帘的是与外界的灰暗截然不同的昏黄色的灯光。

墙壁挂了许多装饰用的画,随处可见的吊灯和台灯发出微弱的昏黄灯光,把这家咖啡馆渲染得安逸而优雅。

桌椅的颜色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灰暗,沙伽领着流云随意坐下,熟练地向服务员打手势。

“两杯格兰咖啡,谢谢。”

“等等,我的话白水就行了……”

“没关系的,一杯咖啡而已,我请客。”沙伽友善地笑着,丢给服务员一枚金币,“不用找了,剩下的给你当小费。”

服务员也不含糊,欣喜地收了钱以后,脚底抹油一样地走开了。

流云心情复杂地望着记完账的服务员离开,心底有些痒痒,纠结地问:“就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的吧?就不能省点钱吗?”

“钱可不是重要的东西啊,小鬼!”外表稚嫩的少女用不符身份的老成口气教训起流云来,“要搞清楚,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。”

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,戴上白框眼镜,照着念了起来,颇有一副老师念书的模样。

“听好了,阿花今天早上跟小雪……呃,她的妈妈,还有璃子都闹翻了,现在她和璃子都很困扰。”

“闹翻了?”流云惊讶地叫出了声。

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,“今天早上……”

沙伽照着事先整理好的笔记上念了一遍,虽然篇幅有点长,虽然有些生涩的词语流云完全听不懂,但他大概还是明白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了的。

她妈妈想息事宁人,她想借机报复,这不就完了吗?但这其中还是有诸多疑点的,比如……

“为什么她妈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?”流云和夜萱一样,也因妈妈的选择而困惑,“难道就让东璃受委屈吗?”

“因为她厌恶权力。”

“厌恶权力?什么意思?”

“她是公国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,地位比莎兰要高,如果她想的话,欺负璃子的那对兄弟就算被杀掉也没人敢说话的。”

“客人,两杯格兰咖啡。”

盛着棕色热饮的白色茶杯安放在了面前,流云好奇地观察这从未见过的热饮。

浓浓的雾气自液面浮起,继而慢慢地发散,淡去。香醇的气味顺着空气钻入鼻子,让流云跃跃欲试。

轻抿一口格兰咖啡,沙伽享受着咖啡,感叹道:“嗯——要是每天都能这样悠闲地喝下午茶那该多好啊!”

见沙伽一脸惬意,流云迫不及待地学着前者的动作,有模有样地喝了一口咖啡。

“咳咳!”

就像是把芥末包在冰糖里面一样,经历一瞬间的甜味,苦涩的味道就好像埋伏许久的刺客一样冲入舌尖,让流云面露愁容。

“呵呵,看你这个样子,果然是第一次喝咖啡呀!”

沙伽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,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。

流云一边咳嗽一边抱怨:“咳咳…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!这么苦要怎么喝?”

“咖啡就是这样的,有的人喜欢有的人讨厌。”

她说着,把桌角那里的一罐白糖推给流云:“嫌苦的话,加糖吧。”

流云按她所说的加了糖,这才好了一些。

“不同的人对待事物的态度是不同的。就拿阿花这件事来说吧,阿花和她妈妈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,阿花想要报仇,而她妈妈想让她摆脱父母的光环,不要被父辈的光辉所掩盖——不过她还小啦,不懂事,而且还有骨气,老觉得自己不优秀就对不起身上的血——不过你倒是懂事的多,毕竟人间百态,你已经见的差不多了嘛,而且你和她年龄相仿,或许能说服她也说不定。毕竟你是她唯一的朋友。”

她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,起身离开:“最后,还是那句话,如果你真的把阿花当朋友的话,那就大胆地把她说服吧。”

“她连她最亲的人的话都不听,凭什么我来就一定有效?你为什么不去?”

“我?我去说的话她只会表面上同意的,不会心服口服。而且……”

她坏笑着冲流云挑眉:“我可是作家,你们的对话我可以拿来当素材的。”

“哈?”

“就这样了,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里。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把夜萱当成朋友了。”

她离开了。

流云的心里乱成一团,他呆呆的坐在那里,竟然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他觉得难以入口的咖啡。

说是长谈,其实就只是把想逃避的流云导入正规。他不知道沙伽为什么会找上自己,现在的问题是,他现在已经不能回到赫顿玛尔了,他必须去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么。

哪怕那是家事,哪怕那和他毫无关系。

……

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,脑袋里全部都是怎么去帮夜萱,但依旧没有头绪。

黄昏下,卡坤铁匠铺里,他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
“你在这里干什么,斯诺。”

察觉到流云的斯诺望见缓缓走来的流云,对他投以微笑,转身看向那边正用铁锤敲打发红铁器的暗精灵,开口道:“我在这里订制了一把太刀。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不,只是看到你想打个招呼罢了。”

流云顿了一下,突然想到可以找斯诺请教,便搂紧了他,一脸尴尬地说:“斯诺……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?”

斯诺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,但还是先爽快地答应了:“可以啊,什么问题搞得神神秘秘的?”

流云左望右望,又把他带到门口,在确定没有人注意以后,便忐忑地开口问:“夜萱和他家人闹翻了,你说我是放手不管呢还是横插一刀?”

斯诺顶了,不知为何“噗哧”地笑了出来,对忧心忡忡的少年调侃道:

“我说,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,这么关心她?”

“你别拿我开玩笑了!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可不想忘恩负义。”

“什么?这家伙居然会出手救你?那你俩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呀……”

“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!给我支个招呗,斯诺哥!”流云急得像璃子一样开始晃斯诺的手了。就像璃子依靠寒殇一样,以前每次流云有难事,斯诺总能轻松摆平。虽然离别了许久,但这个习惯还在。

“你说她和家人闹翻,这算是她的家事吧?你没必要插手的。”

说着,斯诺突然打量起流云:“说起来,你这扛着行李的,是打算回去赫顿玛尔,结果没马车了吧?”

“呃……是。”

“也就是说你本来是没打算帮那个女魔头的喽?”

“我本来是想帮,但她实在太犟了,我完全没有办法。”

“唉……其实啊,不管帮不帮,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。不管怎样,你都是自由的,帮和不帮,完全都是你的事,如果你真不想帮的话,一走了之就行了,没必要倘这趟浑水。”

“可我现在觉得,如果我自私地走掉,就真的有点像个小人了啊!”流云慌乱地抱头说,“在我濒死的时候,是她把我救了起来,请来圣骑士为我治愈。如果没有她的话,我应该早就变成森林里的一副遗骸了。所以不管怎样,哪怕只能起到一点点作用也好,我应该帮她的。”

“就算你这么说……”

“喂,斯诺!”

正当斯诺苦恼之时,消失了许久的白风突然一脸没好气地提着两柄太刀走了过来,好像闷了一肚子的气地喊了斯诺一声。

他不管流云,匆忙把手搭在斯诺肩上:“我刚刚遇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事!”

斯诺半开玩笑地问:“你不是找女魔头比试去了吗?怎么,看你一脸便秘的样,难道她突然脑袋开窍把你打趴下了?”

“比这个恐怖一千倍!”

“哦?她一招就把你秒了?”

“她拒绝了!我还给她带了一把刀,她居然拒绝了!”

“真的假的?那个天天缠着你要比试的夜萱,居然主动认怂了?”

“我也不敢相信啊!但这个家伙看起来心事重重,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。”

他们俩四目对视,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流云。被注视的流云不自然地抖了一下:“怎、怎么了?”

“你跟那个女魔头走的近,快告诉我她怎么了!”白风急躁地摇晃流云,质问道,“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,我会无聊死的!”

“呃……她好像和她家人都闹翻了,因为她的一些老毛病。我今天是打算去说服她的。”

“那你怎么还站在这里?”

“那还用说吗?她妈妈的话她都不听,我说的话她肯定也不听啊!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像个窝囊废一样站在这里!”流云涨红了脸,“我也想做点朋友该做的事啊!但她实在太固执了。”

“让她听话还不简单?”

就在流云觉得没希望的时候,白风忽然指了一条明路。流云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,他抓住这条线,追问:“说说看。”

“你和她单挑,然后打赢她,她绝对会听你的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骗你干嘛?”白风信誓旦旦地说

“之前我觉得她的剑术有地方不对就随口给了个建议,她非但没听进去,还嘲讽我说那是剑圣的智慧——后来我就把她打得屁滚尿流了……再和她比试的时候,她居然破天荒的照我说的改掉了。所以说,如果你单挑打赢她,包准她什么建议都听得进去。”

“你没骗我?这可关系到她的家事。”

“我骗你干嘛?而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。你也只能信我了,小兄弟!”

流云深思了片刻,点了点头。

但白风又想到了什么不对:“不过,先不说别的,你打得过她吗?别说你带伤,就是不带伤你也不太可能打的过她吧?而且她连我都拒绝了,所以她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挑战,所以我这个主意其实根本没用。”

“不试试看怎么知道?”流云二话不说,转身便要去找夜萱,“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方法了。我是不仅受人所托,更是受自己的驱使,所以不管怎样,既然她是我的朋友,我就没理由一开始就打退堂鼓。”

说罢,他要走,但斯诺拉住了他。

“这样吧,你先跟白风打一场,让他来测定你的实力,如果可以的话就行,不行的话那就换个方法,你说怎样?”

“好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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